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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劇場】人間條件六──未來的主人翁




照片來源:綠光劇團粉絲專頁

 
「飄來飄去 就這麼飄來飄去 飄來飄去……」
人六是整個時代的縮影,說的是六、七年級「時不我與」的慨嘆,也是四、五年級「歡喜就好」的妥協。
 
導演在最後謝幕時說:「已經好多年了,我們一直處在被恐嚇的狀態,被其他國家的人說我們情況會越來越糟糕,但我們不也這樣過來了?以前的年代雖然生活條件沒那麼好,但機會很多;現在雖然生活平穩,機會卻很少,這代的年輕人真的沒那麼好命。……現在的年輕人活在上一輩的人所建構的世界裡,以後我們要活在你們所構築的世界裡,我想對年輕人說一句:加油!」
 

然後我就爆淚了!(連導演致詞都可以哭,看我有多愛文欽伯。)
 
雖然故事裡的主要角色都是年屆40的人們,感慨著彷彿看見人生的盡頭,我們又何嘗不是?不管怎樣告訴自己再多努力一點,但升遷機會已然飽和,薪水不漲,房價、物價卻一直飆升,誰有能力買房、結婚、生子?每個月花一點錢犒賞自己,或是分期付完一支手機的費用,卻被說得一無是處,還能怎麼辦?一事無成的沉重簡直就像附身一樣跟了好多年好多年,甩也甩不掉,而被詬病的小確幸,都只是反覆在告訴自己還擁有一點點、一點點,可以感到快樂的那個什麼。
 
我很喜歡吳導筆下的人物,他很擅長描寫時代的平均值,人物、劇情都是你我生命中會遇到的,就算不是自己,也會是身邊親近的人。因為父母吵架,而對婚姻充滿不信任,最後卻幽默地轉化成「你們吵這麼多年都沒離婚,我們總是為對方想的兩個人應該可以。」台灣人的韌性,在他筆下總讓人又哭又笑又點頭如搗蒜。感觸最深的是圖上這段戲,吳導的角色就像多數女兒的父親,就說是平均值吧!擔心孩子生活費不夠用,萬般叮嚀如果有困難就打電話跟媽媽說,然後自己留下讓女兒大哭的鐵漢柔情(至於是什麼,沒看過的歡迎進劇場了解,還有好幾場可以看)。
 
謝幕時導演拿著麥克風走上舞台,感謝前台、後台的所有工作人員之後第一句就說了,他在那段與女兒的對戲,最後也有內心話想說,他跟台下的觀眾說他那時候是這樣想的:「不管妳多老,永遠都是我的女兒。」想起我們家那個爸爸,大學時打電話回家,只會三兩句叮嚀出門在外要乖乖的,錢不夠用要說。不擅言詞的父親,就是這個平均值,根本意圖使人大哭,吳文欽實在太讓人喜歡了!到底為什麼會說這句,一樣歡迎進劇場了解(綠光沒有付我錢打廣告,我只是基於分享的心超愛推坑)。
 
記得李永豐專業製作人(兼永遠的里長伯)在某次綠光彩排的直播裡說,這部戲是時代全體的悲劇!雖然導演在最後還是留給觀眾一點對於未來的希望,一切事在人為,但我很茫然,如果真活到40歲,還能如何?尤其又想起今年已經過將近1/3了,買尬的!夠了喔!
 
一直覺得吳念真是一個很溫柔的說故事人(出口成髒那些都是率性,與溫柔不相牴觸,對!我承認自己腦粉),他很努力在消弭世代之間的對立,把所有問題都攤開講白,你有你的困難,我有我的考量,相互理解、對話溝通、取得共識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的不二法門。人六有個很重要的宗旨:不管什麼世代都一樣,都同樣存在於當代,根本就是倡導和平大同等級的劇本了!
 
舞台劇的結尾通常都會留下讓人思考的超巨大空間,不一定像大、小螢幕上看到的,要有個什麼好或壞的結局才好交代,這也是劇場的迷人之處,故事裡角色的人生都還在進行,就像每個觀眾的人生也都還未劃下句號一般,共鳴點何止一二。一些既定的人生公式,比如賺錢、買房、結婚、生子,在沒有賦予意義之前,就只是照著模式走,真正思考過踏出的每一步,才能穩住飄阿飄的心情。然而,有多少人能做到這種腳踏實地?不都是茫茫然跟著人群走,某個瞬間停下腳步,卻發現活了這麼些年,成就了什麼?那種空蕩蕩的感覺,也在超巨大思考空間裡,留在晃阿晃的情緒裡。
 
很喜歡很喜歡,即使被當頭棒喝好多次,眼冒金星,還是很喜歡。是一種被理解的心情吧!感受台上台下全場合一,不管怎樣,這都是屬於「我們」的事,不是只有我而已,很溫暖,不孤單。
 
進劇場是感受人生的方式,這個心得分享大概只講了1/10不到,畢竟戲劇就是事前知道越少,直接感受最好。人六可以算是很平易近人的入門款,還有竹北、台北、高雄場次可以選擇>> goo.gl/87PHr6
 
#我們這年代的飄來飄去應該是那首金曲大串聯吧
#屬於這部戲的字體是康熙字典體aka經典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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